——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门槛模型实证分析
Financial Development, Two-way FDI and Carbon Emissions: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reshold Model Based on China's Province-level Panel Data
王晓航 WANG Xiao-hang
（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摘要：本文基于2003-2016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建立面板门槛模型，实证检验了金融发展、双向FDI对我国碳排放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双向FDI的碳排放效应存在金融发展门槛值的制约。随着金融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双向FDI抑制碳排放的作用逐渐增强，由促进碳溢出转变为抑制碳排放。当金融发展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时，OFDI和IFDI对碳排放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因此，重视深化金融市场改革，对于充分发挥双向FDI对碳减排的作用具有重要的意义。
Abstract: Based on the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2003 to 2016, this paper constructs panel threshold model and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two-way FDI and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China's carbon emissions. The results show that carbon emissions effect of two-way FDI is subject to financial development threshold. With the continuous improvement of the level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the inhibition of carbon emissions by two-way FDI is gradually increasing, transforming from promoting carbon emissions to inhibiting carbon emissions. When financial development reaches a high level, both OFDI and IFDI have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s on carbon emissions. Therefore, paying attention to deepening financial market reform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wo-way FDI to fully play their role i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关键词：碳排放；金融发展；外商直接投资；对外直接投资；面板门槛模型
Key words: carbon emissions；financial development；IFDI；OFDI；panel threshold model
中图分类号：F83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9）26-0110-03
0 引言
按照党的十九大要求，今后三年要重点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三大攻坚战。关于污染防治问题，首要任务就是解决二氧化碳的排放问题。低碳经济倡导经济发展从传统的高排放、高能耗、高污染粗放式发展模式，转向低排放、低能耗、低污染为特征的“低碳经济”发展模式，成为众多国家的必然选择。而金融作为现代经济的核心，在碳减排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因此，在地区金融发展差异普遍存在的情况下，在绿色环境与经济的协同发展要求下，对双向FDI、金融发展碳排放效应的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关于国际投资与碳排放关系的研究由来已久，对于IFDI碳排放效应的探讨，主要存在以下三种观点：一是IFDI的“污染天堂”效应，二是IFDI的“污染光环”效应，三是IFDI的综合环境效应，即IFDI对碳排放的影响是规模效应、结构效应、技术效应三者叠加的结果。在实证研究中，关于OFDI的环境效应主要集中在东道国角度，对OFDI影响母国环境效应的研究相对较少，现有文献的结论也不一致。
较多学者对中国碳排放与金融发展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论主要包括三类：一是金融发展促进了碳排放（陈碧琼和张梁梁，2014）[1]。二是金融发展抑制了碳排放（邵汉华等，2017）[2]。三是金融发展对碳排放影响复杂（胡金焱和王梦晴，2018）[3]。
目前，存在金融发展分别对OFDI、IFDI影响的研究，但对金融发展影响OFDI、IFDI碳排放效应的研究较少。本文提出双向FDI的碳溢出效应会因金融发展水平的不同存在差异，在实证层面，使用中国29省2003-2016年的面板数据，建立以金融发展为门槛变量的模型，实证检验金融发展对我国双向FDI的碳溢出效应的影响，并提出相关建议。
1 研究方法
1.1 变量选择
本文关于二氧化碳排放的测算采用碳排放系数法，公式如下：
■
其中，CO2表示各省市自治区年二氧化碳排放总量；i表示不同省份；n表示不同能源；EC代表初级化石燃料的消耗量；CEC表示碳排放系数；COF表示碳氧化因子；NCV表示能源低位发热量。
核心解释变量包括IFDI、OFDI、金融发展水平。采用（金融机构存款余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 GDP衡量金融发展水平；通过Winds数据库获取2003-2016年我国29个省市自治区外商直接投资数据；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获取2003-2016年中国29个省市自治区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流量数据。
控制变量包括经济发展水平、对外开放程度、人口规模、产业结构。其中，选取人均GDP来表示经济发展水平；选取各省进出口贸易总额与GDP的比值衡量对外开放程度；人口规模用国家统计局2003-2016分省年度数据衡量；采用第二产业增加值占比衡量产业结构。
1.2 模型设定
在Grossman 和Krueger 环境影响因素分析框架下，建立静态面板模型（1）：
■（1）
引入金融发展与对外直接投资的交叉项、金融发展与外商直接投资的交叉项，得模型（2）：
■
（2）
引入交叉项后，采用伍德里奇（2003）提出的剥离偏效应的方法，在交叉项中，将lnFD减去其样本均值后重新进行回归，这时得到的OFDI和IFDI的回归系数就是排除了交叉项影响后的偏效应，得到模型（3）：
■
（3）
在基准模型的基础上以金融发展水平为门槛变量，构建门槛回归模型（4）和（5），考察双向FDI与碳排放的关系是否依赖金融发展水平的变化。利用STATA15.0软件对2003-2016年的面板数据进行检验。
对OFDI与我国碳排放强度之间的非线性门槛效应进行检验：
■
（4）
对IFDI与我国碳排放强度之间的非线性门槛效应进行检验：
■
（5）
2 实证结果与分析
2.1 基准模型回归分析
首先通过LM检验，结果随机效应要优于混合效应；其次Hausman检验结果表明，固定效应优于随机效应，因此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模型估计结果见表1中（1）-（3）。
对实证结果的具体分析如下：
OFDI对碳排放有显著正向影响。根据（1）-（3）列，OFDI的系数均为正，证明我国对东道国的ODI会促进母国碳排放，与一些针对中国的的实证研究结论一致（许可和王瑛，2015；刘海云和李敏，2016）[4][5]。
IFDI对碳排放的影响。根据（1）、（3）列，不引入交叉项时，IFDI的系数为负，在5%的水平下显著。引入交叉项后，如第（2）列所示，IFDI的系数在1%的水平显著为正。剥离偏效应后，IFDI的系数重新恢复为正数，但仍不显著，说明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碳排放的促进作用不明显。
金融发展对碳排放的影响。本文的实证结果表明金融发展的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目前我国金融发展程度还未能充分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不利于企业创新和经济结构转型，仍对碳排放有促进作用。第（2）、（3）列中，金融发展分别与OFDI、IFDI的交叉项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这说明金融发展程度越高，OFDI、IFDI抑制碳排放的作用越强。
2.2 门槛效应检验及门槛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分别对OFDI、IFDI与我国碳排放强度之间的非线性门槛效应进行检验后，单一门槛、双重门槛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三重门槛不显著。因此，均选择双重门槛模型估计，门槛值分别为0.533、1.909。
模型（4）的门槛效应检验结果见（4）列，通过门槛值0.535和1.858可将金融发展划分为三个区间，由此产生三个OFDI与金融发展的交互项。当金融发展低于门槛值0.535时，对外直接投资规模与金融发展交互项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随着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OFDI的增加会促进碳排放；当金融发展跨过门槛值0.535而低于1.858时，OFDI对碳排放的促进作用减弱，影响系数变小；当金融发展水平较好，跨过门槛值1.858时，影响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得出结论：随着金融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OFDI对于碳排放的促进作用逐渐减弱，在金融发展水平达到一定的高度时，OFDI对碳排放量有明显的抑制作用。
模型（5）的门槛效应检验结果见（5）列，当金融发展水平低于门槛值0.535时，外商直接投资规模与金融发展交互项的系数不显著，为-0.0148；当金融发展水平跨过门槛值0.535而低于1.858时，交互项的系数仍不显著，为
-0.0250，但体现出随着金融发展水平的提升，IFDI对我国碳排放量的抑制作用增强；当门槛值跨过1.858时，交互项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为-0.0587。得出结论：金融发展水平越高，IFDI对碳排放的抑制作用越强。
3 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我国29个省市自治区2003-2016年的面板数据，在构建基准模型的基础上，利用Hansen提出的门槛回归方法构建本文的门槛模型，以金融发展为门槛变量，考察双向FDI与碳排放的关系，得出金融发展水平会对双向FDI碳溢出效应产生影响的结论，即不同金融发展水平的地区，双向FDI对于碳排放的影响存在着明显的异质性。当金融发展水平不高时，OFDI对于碳排放为促进作用，IFDI抑制碳排放；而对于金融发展水平高的地区，IFDI和OFDI对于碳排放均存在抑制作用，且随着金融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这种抑制作用逐渐加强。
基于以上结论，为促进我国碳减排提出以下意见：
①在“引进来”的过程中，应注重利用国外先进技术提高国内整体技术水平，减少污染；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减少我国第二产业中重污染行业比重，同时通过“干中学”促进我国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
②继续深化金融市场改革，完善融资体系，逐步减轻中小企业的融资困难。
③加快建立绿色金融体系，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通过产业结构间接引导金融资源向新兴产业的倾斜，提高金融企业对低污染、低耗能产业的支持力度，更好地有利于我国企业绿色高效发展。
参考文献：
[1]陈碧琼，张梁梁.动态空间视角下金融发展对碳排放的影响力分析[J].软科学，2014，28（07）：140-144.
[2]邵汉华，刘耀彬.金融发展与碳排放的非线性关系研究——基于面板平滑转换模型的实证检验[J].软科学，2017，31（05）：80-84.
[3]胡金焱，王梦晴.我国金融发展与二氧化碳排放——基于1998-2015年省级面板数据的研究[J].山东社会科学，2018（04）：118-124.
[4]许可，王瑛.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本国碳排放量关系研究——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国际商务研究，2015（1）：76－86．
[5]刘海云，李敏.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母国碳排放效应研究[J].工业技术经济，2016，35（08）：12-1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