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 of Enterpris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fferent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冯梦泽 FENG Meng-ze；宋绍清 SONG Shao-qing
（河北地质大学会计学院，石家庄 050031）
（School of Accounting，Hebei GEO University，Shijiazhuang 050031，China）
摘要：本文以2003-2017年沪深两市A股类上市公司作为样本，研究不同行业特征视角下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研究发现，行业资产结构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行业市场竞争程度、行业发展前景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呈显著负相关关系。这一系列研究对于国家宏观调控企业内部控制情况、利益相关者更全面了解企业有着重要意义。
Abstract: Taking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Stock Exchanges from 2003 to 2017 as sample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 of enterpris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fferent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It is found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structure of industry assets and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of enterprises, and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degree of market competition, the development prospects of industry and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of enterprises. This series of resear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state's macro-control of the internal control of enterprises, and to the stakeholders' mor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enterprises.
关键词：内部控制质量；市场竞争程度；发展前景；资产结构
Key words: internal control quality；market competition；development prospects；asset structure
中图分类号：F2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9）25-0083-04
0 引言
了解公司内部控制质量有利于公司提高自身绩效水平和价值、政府提高监管效率和社会公众在投资时规避风险，提高长远收益。
通过梳理内部控制有效性影响因素的研究，发现大多数研究都着眼于企业内部。比如企业的生命周期（Ge & Mcvay，2005；Ashbaugh et al.，2008；张继德，2103）、公司规模（Doyle et al.，2007；曹建新，2009）、公司财务状况（张荀，2017）和管理层是否诚信和给予支持（Tontiset Nattawut & Kaiwinit Sirila，2015；Omar Mohamm and Al-Hawatmeh，2016）等。可以看到，研究仅仅从企业内部展开，关注企业的异质性，并没有对企业所处的外部环境给予足够的关注。本文从行业特征入手进行研究。通过梳理文献，发现现阶段行业特征的研究角度主要有行业市场竞争程度（Grullon 和Michaely，2008；孙艳梅等，2019）、行业成长性（Akdoˇgu，2012；饶静，2016）、产业政策和政府管制程度（Smith and Watts，1992）、行业发展前景（陈迪红等，2003；陈武朝，2013）、行业生命周期（王霞，2018）、行业自信水平（吴超鹏等，2006；Deshmukh等，2009）和行业资产结构（Gabudean，2008；连玉君，2011）。
本文选取了行业市场竞争程度行业发展前景和行业资产结构这三个角度，分别研究不同视角下企业的内部控制表现情况，这将有助于丰富内部控制质量的影响因素和拓展内部控制研究的宽度。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基于行业竞争程度视角
处于高集中度行业的企业更加喜欢采用相互“勾结”的战略，少数几家公司通过寡头定价来获取超额收益，甚至进一步相互融合形成垄断，逐渐取代市场竞争。而激烈的行业竞争会导致公司丧失有限的资源和市场份额，最终被淘汰出局。
罗宏等（2013）研究发现，行业竞争对公司高管的行为决策存在一定程度的影响。具体来说，高竞争行业中的企业表现较为类似，管理者为了获取更高的薪酬，必须不断提高自己公司的绩效、扩大与同行业其他公司的差距。而低竞争行业中的企业市场集中度较高，规模较大，能够控制更多的资源，有利于内部控制制度的建设和执行。除此之外，竞争行业存在特质性风险，也就是非系统性风险。根据结构行为绩效理论，低竞争行业由于规模经济和高进入壁垒的保护，减少了潜在进入者的数量，降低了利润波动，平滑了特质性风险。而高竞争性行业的企业通常数目较多，彼此间缺乏合作，不能通过有效的组合将非系统性风险完全分散。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低竞争强度的行业利润较高，资源丰富，处于该行业的公司能够建立较为完善的内部控制机制并且有效执行，并且外部市场的关注程度较高，因此处于该种行业的公司通常表现为较好的内部控制质量。因此提出：
假设1：相比于高竞争程度行业公司，处于低竞争程度行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
1.2 基于行业发展前景视角
行业发展前景也被称为行业景气度，由陈迪红等（2003）最早提出。朱松等（2013）研究发现较好的发展前景通常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因此企业一般会选择进行资本扩张来提高获利能力，同样，也意味着更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除此之外，陈武朝（2013）、罗宏等（2016）还发现企业盈余管理程度与行业景气度有非常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企业高管的薪酬通常与企业绩效直接挂钩，并且作为理性人，他们还存在薪酬攀比动机。当自身薪酬低于行业平均水平时，高管更会倾向于调控利润来操纵薪酬，而较好的行业发展前景为这种动机提供了可操作的土壤，因此会带来更高的风险。但是当企业处于较差发展前景的行业时，社会公众和股东的期望值会比较低，高管面临的压力较小，即使不能实现预期目标，也可以将失败原因归咎于恶劣的行业环境，减少自身责任。这将进一步降低高管盈余管理的可能，减少风险。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较好的行业发展前景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利润操纵空间和更高的风险，因此表现为较差的内部控制质量。因此提出：
假设2：相比于发展前景较好行业的公司，发展前景较差行业的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
1.3 基于行业资产结构视角
行业资产结构是指行业所有企业的有形资产在总资产中所占的比重。资产结构对于企业的风险抵抗能力有重大影响，有形资产比重较高的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较强。Myers（1997）研究发现有形资产能够获得较高的抵押价值，与无形资产相比，更容易获得外部资金支持。在破产时，无形资产的折损率很高，但有形资产折价时除了需要考虑使用年限和使用状态，基本不受企业状态的影响，也比较容易变现。除了资金方面，有形资产比重高还意味着较强的持续生产能力。如软件、专利这样的无形资产在创造价值时受国家政策、行业导向影响较大，利润水平不稳定，很可能出现极端值，增加企业面临的风险。而有形资产创造的价值通常是可预测的、可控制的，使得企业面临的经营风险也是可控的。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较高的有形资产比重不仅能够帮助企业控制风险，还能够提高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因此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因此提出：
假设3：相较于轻资产结构行业的公司，重资产结构（有形资产比重）行业的公司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我国2003-2017年沪深两市A股类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剔除金融类、ST类和*ST类公司以及有数据缺失的公司，经过筛选，共得到26603个观测数据。本文使用的内部控制数据来自深圳市迪博企业风险管理技术有限公司发布的“迪博·中国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其余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
2.2 研究模型
为了考察行业竞争程度视角下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情况，本文采用以下OLS模型对假设1进行检验：
■ （1）
其中IC为内部控制质量变量，本文借鉴韩岚岚（2016）、吴良海等（2017）等学者的做法，采用深圳市迪博企业风险管理技术有限公司发布的“迪博·中国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来衡量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
HHI指数的中文名称为赫芬因德指数，用来衡量行业市场竞争程度。本文借鉴刘志彪等（2003）、杨兴全（2016）、王霞（2018）等学者的做法，计算公式为■，其中xi是行业j中企业i的营业收入，n是行业中的企业数量，HHI指数越大说明行业集中度越高，竞争程度越低。
控制变量方面借鉴Finkelstein和Hambrick（1997）、陈汉文和张宜霞（2008）、逯东等（2014）和莫冬燕等（2018）等学者的研究，选用两职兼任、资产负债率、净资产收益率、公司规模、营业收入增长率、行业、年度作为控制变量。具体定义见表1。
为了考察行业发展前景视角下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情况，本文采用以下OLS模型对假设2进行检验：
■ （2）
其中future为行业景气度变量，文本借鉴薛爽（2008）的做法，首先分行业年度计算总资产利润率的中值，记为MROA，再分别计算2003-2017年每年度MROA中值MMROA。当t年某行业的MROA大于该年度的MMROA时，说明该行业发展前景较好，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
为了考察行业资产结构视角下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情况，本文采用以下OLS模型对假设3进行检验：
■（3）
其中IA为行业资产结构变量，本文借鉴Gabudean（2008）和连玉君等（2011）的做法，采用存货和固定资产和合计占总资产比重的行业平均值来度量行业资产结构，其中IA越大，说明行业有形资产比重越大。
本文使用的所有变量定义见表1。
2.3 样本描述性统计
从描述性统计的结果来看，内部控制指数均值为653.1，标准差为135.5，说明企业间的内部控制质量表现差异较大；赫芬因德指数的均值为0.0582，标准差为0.106，说明行业间的竞争强度差异比较适中；行业管制的均值为0.392，标准差为0.488，说明行业间的管制程度有一定差异；行业景气度的均值为0.431，标准差为0.495，说明不同行业的发展前景有一定差异；行业资产结构的均值为0.403，标准差为0.086，说明不同行业间的资产结构表现差异不大。营业收入增长率、资产负债率、净资产收益率的标准差较大，说明上市公司在以上这些方面表现差异较大。
3 主要实证结果
3.1 相关性分析
从相关性分析结果来看，赫芬因德指数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正相关，而赫芬因德指数越大，越说明行业集中度高、竞争程度低，所以说明行业竞争程度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负相关；行业管制情况和行业资产结构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正相关；行业景气度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负相关。这些研究结论初步证明了行业竞争程度、行业管制程度、行业发展前景、行业资产结构和企业内部控制质量间存在一定的相关关系，与前文的理论分析保持一致。另外，变量间的两两相关系数最大值的绝对值为0.38，说明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3.2 回归分析
行业竞争程度、行业管制程度、行业发展前景和行业资产结构视角下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回归结果见表2。
在第1列中，赫芬因德指数（HHI）的系数为35.71，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z=4.11），说明赫芬因德指数与内部控制指数显著正相关。赫芬因德指数越大，说明该行业集中度越大，行业竞争强度越小，因此说明行业竞争程度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负相关，验证了假设1，即相比于高竞争程度行业公司，处于低竞争程度行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这意味着处于竞争程度较小的行业的公司可自由支配的资源较多，能够着力于建设和执行有效的内部控制体系。从控制变量来看，资产负债率和两职兼任程度与内部控制质量显著负相关，说明负债水平较高、董事长与总经理不兼任的公司内部控制质量较差；成本费用利润率与内部控制质量显著正相关，说明成本费用付出比例较大的公司更倾向于花费资源建设内部控制体系，因此内部控制质量较高。
在第2列中，行业景气度（future）的系数为-11.73，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z=-7.60），说明行业景气度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负相关，验证了假设3，即相比于发展前景较好行业的公司，发展前景较差行业的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这意味着发展前景较好的行业会由于更多的机会而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从而影响其内部控制的表现质量。
在第3列中，行业资产结构（IA）的系数为127.9，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z=12.44），说明行业资产结构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显著正相关，验证了假设4，即相较于轻资产结构行业的公司，重资产结构（有形资产比重）行业的公司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这意味着重资产结构不管在企业经营时还是融资时都具有更强的风险抵抗能力，因此处于该种行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
■
注：①***、**、*分别代表在1%、5%、10%水平上显著；②括号内为z值.
3.3 稳健性检验
为了避免本文结论来源于遗漏的公司个体变量的影响，本文采用固定效应回归方法来验证本文结论是否稳健，根据回归结果显示，在控制了企业的个体差异之后，回归结果保持不变。除了回归方法的变化，还进行了变量替换，例如将内部控制指数总得分取自然对数后重新进行检验，行业竞争程度变量替换为该行业企业数量等，结论与前文保持一致。
4 结论
本文研究不同行业特征视角下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情况。研究发现，处于管制行业和重资产结构行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好；处于高竞争强度行业和发展前景较好行业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表现较差，以上研究说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表现具有很强的行业特点。
本文将行业特征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结合起来，丰富了内部控制研究的宽度。具体来说有如下意义：第一，可以帮助国家在企业内部控制监督和管理时有所侧重，既可以节约成本，也可以提高效率和效果，主要关注内部控制质量表现不佳的行业，例如低竞争行业和和良好发展前景的行业；第二，可以督促处于上述表现不佳行业的公司重视自身内部控制制度的建设和执行，向表现较好的企业对标学习，不断进步；第三，对于广大利益相关者来说，进行投资时扩大关注的范围，除了企业本身的异质性，例如规模和盈利能力等，还需要关注该企业所处的行业。
参考文献：
[1]陈汉文，张宜霞.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及其评价方法[J].审计研究，2008（03）：48-54.
[2]曹建新，王春丽，邹俊.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有效性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注册会计师，2009（11）：56-62.
[3]连玉君，刘醒云，苏治.现金持有的行业特征：差异性与收敛性[J].会计研究，2011（07）：66-72，97.
[4]罗宏.银行机构低“存贷比”问题的实证分析与应对策略[J].金融经济，2013（02）：77-79.
[5]陈武朝.经济周期、行业景气度与盈余管理——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审计研究，2013（05）：96-105.
[6]杨兴全，尹兴强.产权性质、行业特征与现金持有竞争效应——基于市场化进程的调节效应[J].新疆财经，2016（01）：20-33.
[7]汤丝语，饶静.经营绩效和行业特征对公司多元化并购决策影响研究[J].财会通讯，2016（33）：64-67，77.
[8]罗宏，曾永良，宛玲羽.薪酬攀比、盈余管理与高管薪酬操纵[J].南开管理评论，2016，19（02）：19-31，74.
[9]张荀.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及其影响因素[J].企业改革与管理，2017（19）：28.
[10]孙艳梅，孟祥雯.宏观经济环境、行业特征与上市公司零负债行为研究[J].宏观经济研究，2019（02）：33-45，68.
[11]Melicher R W，Rush D F，Winn D N. Degree of industry concentration and market risk-return performance[J]. Journal of Finance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1976,11(4)：627-635.
[12]Ge，Weili. and Sarah McVay，“The Disclosure of Material Weaknesses in Internal Control after the Sarbanes-Oxley Act”，Accounting Horizons，2005，19(3):137-158.
[13]Grullon G，Michaely R. Corporate Payout Policy and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R]. Working Paper，Rice University and Cornell University and IDC，2008.
[14]Ashbaugh - skaife H D Collins，W Kinney， R La Fond. The Effect of SOX Internet Control Deficiencies and Their Remediation on Aerial Quality[J]. The Accounting Review，2008，83(1).
[15]Gabudean B R. Strategic interaction and the co-determination of firms financial policies. Unpublished working paper[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2006.
[16]Hoberg G，Phillips G. Real and financial industry booms and busts[J]. The Journal of Finance，2010，65(1)：45-86.
[17]O Mohammad，Al-Hawatmeh Assistant. The Extent of Internal Control Units in the Government Sector with the Regulatory Standards of th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Supreme Audit Control Bodies (INTOSAI) In Jordan. European Scientific Journal, 2016.
[18]常青.信息化条件下的企业内部审计管理创新探究[J].价值工程，2018，37（23）：44-46. |
